走下去,找到你 


    不管是现实里还是梦境中,我总想有个你,只属于我的你,有个能够让我知足的你。听了这句话你是不是会笑?也许我看到你的时候,你恰好在逆光的角度里,让阳光穿过发梢的空隙,模糊了你脸庞的弧度,模糊了你笑起来会很甜的嘴角。又或许你根本不笑,只是怔怔地看着我,等我轻轻地对你唱起悠扬的歌,把你从那虚幻的状态唤回,似电影中黑白与彩色镜头的交叉闪回,宛如童话中苏醒的那个白雪公主。


      


    对,其实我一直在找你,一直不变的便是追寻你的步伐,身后泥泞的足迹便是证明,踏在我单薄脆弱的生命,震颤在深深浅浅的角落。我一头扎进这偌大世界里,张开自己的羽翼,只为能够找到你,才能完成自己生命的最后拼图,重组自己的骨骼,重塑自己的血肉,义无反顾地把你嵌进自己的灵魂,在世人或许疑惑的目光中执着地走下去,直到你我世界的崩塌,直到我们把垂垂老去的最后时光都消耗殆尽。


 


    不敢说你是我活下去的动力,不敢说我有多爱你,但我知道,如若在这汹涌的潮流中发现你的闪光,不论那暗流是否将我卷入,我一定会逆流而上挣扎在磅礴的巨浪中,追寻你雄健的鳍划过的水花;如若在天空发现你凋落的羽绒,不论那尖锐的光线是否刺伤我明亮的眸,我也一定要奋力攀上云层的顶端,紧紧寻觅你翅膀飞过的痕迹;倘若是在厚重的土地之上,不论层层叠叠的荆棘是否划破我粗糙的肌肤,我也一定会歇斯底里般奔跑,热烈抚摸你曾驶过的辙迹。我就是这么痴迷的追寻你,你是我生命里最耀眼的希冀,让我看一眼就沦陷。


 


    我不知道将和你在何处邂逅,不知道在将和你有怎样的际遇,不知道你会和我说些什么,不知道我们命运的交集会有什么,有什么重要得足够扳倒命运的天平?有多少事情又琐碎得不值一提?不知道我们的生活将会发生什么改变,什么东西将被遗弃,什么东西会被珍藏,在记忆里为什么刻了碑,撰写上刻骨铭心的墓志铭,又抹去那些痕迹,被遗忘了,摔倒在记忆那干涸龟裂的河床上,谁去谁留,何去何从。


 


    但愿一切会像梦里一样美,像现实一样真切,命运里有些事可以选择,有些不可以,可是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早些遇到你,这样的生命才有意义。我也曾经想象我们拥有的生活会是多么的简单干净,想象我们的脚步是多么轻快,我们在旅途中的一起笑一起哭一起闹的模样,可我猜得到底对不对呢? 



那会是在江南幽静的深巷里,任雨水润湿泛绿的石板路,我们跌坐在桥头沉重的石墩上,看破旧的乌篷船穿梭在澄净的水面之上,泛开滚滚细软的涟漪浸没在江南女子优雅的举手投足之间,翻滚在风中摇曳的裙边,坠落在耳边叹息般诗意的笛声里;又或者是在深夜中的爱琴海岸边,我们燃一堆炙热的篝火,铺满沙滩的星辉勾勒你温柔的眼线,我们将笑声歌声洒满村落的红瓦白墙,烘托起浓郁的香味,穿过长长的弄堂,最后醉倒在摇晃的高脚杯里;又或许是在西藏的雪原边际,空气稀薄得让我们大口喘着气,你的脸蛋变得诱人般的红扑扑的,我们扬起头颅眺望着远方的雪山垒砌着雄壮的孤独,在僧侣们虔诚的目光里拨动转经筒,让世界屋脊沉重的日光倾洒在我们的嘴角上。但是,最最可能的是,在我们把散漫的脚步泼洒在某个普通城市普通的街角,在纷繁复杂的钢筋混凝土迷宫里,在琳琅满目的商品里做着决定,打点自己充实幸福又满足的生活。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同意我所说的呢?可让我疑惑的是,你到底是谁呢?你到底在哪里呢?你长得什么摸样?怎么找到你?甚至,你有没有形状呢?


 


    抑或你是我生命里的一个人,亲人,情人,朋友,至少你是有血有肉的,你可以对我笑,你会对我说话,你会生气会发脾气,会流泪伤心,会对我贴心的诉衷肠,会在我的生命里留下自己独一无二的印记,镌刻下专属的字迹,深化成的你就只是你,我的你,没人能比的你了。 


   


    或许你不是呢,你是我手上的一把琴,我指尖的一本书,我用来歌唱的麦克风,我用来书写的铅字笔,我描绘梦想的文字,我口中吟唱的曲调,我脚下的单车,我怀里的篮球,我摇晃的舞步,我画出的设计。或大或小,但你还是你,我的你,没什么比得了你。 


   


    再或许你只是我的一个梦了,我还没有实现的梦想,写一首自己的歌?写一篇惊世骇俗的文章?创造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或者只是一段没有进行的旅途?你的模样我看不清楚,但我坚信你就在那里等我,你就是你,我的你。 


   


    我知道自己的生命并不长,但有着你陪我,便是一切最美的语言也无法形容的旅程。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爱上你,走下去。 


 


 (发表于南通教育社会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