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师范大学教育管理学院　　王　伟

[内容提要]本文分析了美国教育产业门类齐全、覆盖面广、规模庞大、增长迅速等特点，提出了美国教育产业面临的机会与挑战，概括了美国教育产业发展的五个主要特点，相信对我们理解和发展中国教育产业有一定的帮助。
    [关键词]美国；教育产业：发展

一、美国教育产业发展的现状

1、产业门类齐全，覆盖面广
　　教育产业并非只指学校，也非国内常常认为的校办企业，它包括通过传统的和科技的手段来传播的所有教育产品和服务。根据Knowledge Quest在2001年3月于美国凤凰城举行的教育产业投资论坛上的观点，教育产业分为包含有学校、产品、服务及互联网教育的4个部分及14个门类。

　　学校部分　包括婴幼儿托管、学前至12年级教育和高中后教育等3个门类。婴幼儿托管：是指针对0-6岁的婴幼儿的看管与教育、独立的或建于工作场所内的托管机构，费用由家长支付，有时由企业或政府资助。学前至12年级教育：是指针对学前班至12年级学生的教育，有特许学校、合同管理学校、公司管理的私立学校，特许学校和合同管理学校由政府付费；公司管理的私立学校由家长付费。高中后教育：指通常与工作的特别需求与内容有关的学术性和职业技术性高等教育，费用由学生自付，通常可能得到企业的赞助或政府的贷款。

　　产品部分　包括出版发行、教学及管理软件、教育性玩具与游戏等3个门类。出版发行：是指开发、出版教育、培训、考试和评价材料的公司，消费者为个人、学校及企业。教学及管理软件：是指开发、生产学习及学校管理软件和教学数据库开发的公司，消费者主要为家庭和学校。教育性玩具与游戏：是指为儿童开发、生产玩具与游戏的公司，消费者主要为家庭和学校。

　　服务部分　包括特殊青少年服务、考试准备与辅导、假期及课外补充服务、教育专业人员培训及企业培训等5个门类。特殊青少年服务：指对失足青少年、有学习障碍和其他特殊需求的青少年提供帮助的机构，费用由政府、学区与家长支付。考试准备与辅导：指提供考试辅导、家庭作业辅导和成人技能测试辅导及考试等的机构，费用由个人与家长支付。假期及课外补充服务：针对儿童的课外看管、假期活动和校外学习，指提供辅助性的针对学前至12年级学生的校外学习及活动服务的机构，费用通常由家长支付，有时由地方教育当局付费。教育专业人员培训：指提供学校人员继续教育课程、教师培训的公司，费用由学区、学校或教师支付。企业培训：指为企业雇员提供培训的公司，费用由企业支付。

　　互联网教育部分　包括学位证书、网上教育和网络平台等3个门类。单位与证书：指通过互联网学习颁发学位及证书的机构，消费者为个人，有时雇主资助。网上教学：指通过互联网提供实质性教育教学内容而不颁发任何学位或证书的机构，消费者为个人、学校和学区。网络平台；指为进行网上教育提供技术、手段和服务的公司，消费者为学校与企业。

　　2、产业规模庞大，增长迅速
　　在美国，中小学教育系统中囊括着约12万所学校、近1．5万个学区、5300万在校生和330万教师；在高等教育中包括了4070所高校、1500万在校生和280万教职工。^[2]根据美林证券的研究，全球教育产业市场容量为2万亿美元，其中美国的教育产业市场容量为7400亿美元(见图1)，规模巨大。^[3]美国教育总支出将以每年6％的速度增长，到2005年达到1万亿美元的水平。赢利性教育机构的总收入为958亿美元，接近总支出的13％并将以每年24％的速度增长，到2005年达到240亿美元的水平。

　　赢利性教育部分收入增长迅速。赢利性教育产业收入由1998年的862亿美元增长到1999年的958亿美元，增长了11．1％，^[5]具体情况见表1(单位：10亿美元)

表1　美国教育产业增长情况

　　在整个的90年代，美国的350个私人投资企业对401家教育公司投资60亿美元。在此期间，教育产业的投资总额以每年64％的比例增长。在1998年74家教育公司获得7．93亿美元投资的基础上，1999年又有129家教育企业获得了25．7亿美元的资本投入。据1999年的估计，到20仍年这种投资势头会达到40亿美元的水平。在2000年的前半年，已有近16亿美元投入到教育行业中。

 

　　二、美国教育产业发展的主要特点

1、良好的制度环境为教育产业发展提供了较大空间
　　教育经济学教科书即开宗明义地指出：教育在美国是一个巨大的产业^[8]。在美国，较少受教育是不是产业、能否按产业规律运作的理论困扰。笔者参加了2001年3月在美国凤凰城召开的教育产业论坛，近百位大小会上的发言竟无一位的主题是教育是不是产业的经院式的理论问题，而都是教育产业操作、市场环境分析、竞争优势建立等的实践问题。营利性教育产业发展已有数年的历史了，随着Chris Whittle创立爱迪生(Edison)学校和凤凰成人高校(University of Phoenix)的建立，这一变革正在更大范围内展开。^[9]政府注重市场环境和规则建设。^[10]在已经通过特许学校法的35个州当中，有25个州允许营利性机构管理特许学校。^[11]营利性教育的产业区分带来良好的产业教育操作空间，打开了教育与资本市场间的闸门，教育产业产权组织环境形成；良好的社会保障体系能够使教育人才自由流动，教育人才市场开放，教育产业队伍组织环境理想；公民教育与民办教育和睦互动，教育产业竞争环境公允。合适教育产业发展的制度环境已经形成。

　　2、高效率的资本市场成为教育产业发展的助力器
　　根据美国第一联邦证券的数字显示，77家上市教育公司所拥有的资本总额达330亿美元，而一年前仅有56家上市公司拥有288亿美元的资本总额。目前，教育公司上市还只是刚刚开始，美国教育产业在1．5万亿美元的资本市场中还只占0．22％的比重。1999年有8间教育公司挂牌上市，2000年估计将有30至35家教育公司挂牌上市。^[12]到2000年9月30日为止，从1995年即开始办学的Edison(纳斯达克代码EDSN)已累计亏损1．963亿美元。事实上，Edison计划到2004年开办440所学校以实现赢利结束亏损，而现在仅有113所学校。但它自从1999年11月上市以来，在未获得一分钱利润的情况下，其股票价格已经攀升了75％，公司夸耀其市场资本为14亿美元。^[13]在美国教育产业界久负盛誉的阿波罗(Apollo)集团，在已有两家上市公司的情况下，又联合其他投资机构组建了针对海外市场经营的阿波罗国际(Apollo International)，待时机成熟单独上市。高效率的资本市场为教育产业发展供给了大量的权益性资本，成为其发展的强有力的支撑条件。

　　3、优秀的管理者队伍促进了教育规律与产业运营的良好结合
　　在美国，有一大批优秀管理人才加入到教育产业的发展当中，加之良好的产业管理环境，成为教育产业良性发展的重要保证。在尊重教育规律性前提下，在市场开发、成本管理、质量监控等方面大量地借鉴企业管理的成功经验。如在纳斯达克上市的诺贝尔(Nobel)公司，其学生成绩普遍好于公立学校，每周在总工程师部对171所学校的成本执行情况进行跟踪分析，并给校长反馈，进行紧密监控。如Edison公司，因为其良好的服务获得家长的认可，其许多学校都有等待入学的学生!以标准化管理程度高而著称，减少中间环节，提高运行效率。Nobel公司总裁兼首席运营官Daryl Dixon特别指出：“我们必须同时实现两个目标；一个是要对得起买股票的投资人，一个是要对得起交学费的家长们。如果我们在任何一方面没做好，就会全盘皆输。对于诺贝尔集团来说，保持学生的好成绩和向社会公布的财务盈利数字同等重要。”^[14]优秀人才主持管理工作，使教育规律与产业运营有了良好的结合。

　　4、社会关注教育产业发展，乐于投资教育产业
　　教育始终是美国人所关心的国内社会政策的首要问题，其程度超过了对其他诸如经济、医疗保健及社会保障等问题的关心。在本选举年度里，教育成为选民关心的焦点。有89％的美国人认为总统候选人在教育问题上的立场对其获得选票是“至关重要的”。人们关心教育，关心他们的孩子，在有关教育问题的全国性大讨论中，尽管充斥着各种言辞且常常意见不一，但却创造了一种环境，使富有创见的思想在这个环境中滋生并迅速成长。从事教育产业的企业家们了解这些，并抓住这种机会，促进了以产业方式进行的教育改革。如特许学校运动经历短短几年，已发展到2036所。^[15]更多的人注重教育产业的发展，对教育产业的前景表示乐观。专业投资人士越来越认清教育产业中的投资机会如成立于1996年，由Michael Milken、Lowell Milken和Lowell Milken和Larry Ellison 创建的Knowledge Universe公司，已向近40个教育机构投资。在被称为教育领域四大风险投资公司的Kaplan Ventures、Knowledge Universe、Person、Sylvan、Sylvan Ventures2000年第3季度对学前至12年级的投资占其同期投资额的57％，并且在未来一两年，将用至少20亿美元投向60多家教育产业公司股票和企业并购。^[16]用那些“负有社会责任感的投资家”的行话说：这是一个令人兴奋的重要时刻，一个私人投资能在有助于改变过时的教育体系的同时又能获取诱人回报的时刻。这是一个同时做善事又赚钱的极佳机会，要对这一年轻的、充满活力的产业作更多的了解，并抓住机会创造教育的未来，教育产业是一个令人激动的投资机会。^[17]

　　5、开发海外市场，拓展营业空间　　正像美国其他强势产业一样，他们常常以整个世界做为经营范围。美国教育产业也正在开发海外市场，拓展营业空间。按照WTO的有关条款，服务贸易有四种提供方式：跨境交付、境外消费、在服务国商业存在、自然人流动。除了以远程教育为基础的跨国支付、以吸引海外学生为基础的境外消费、以个人参与为基础的自然人流动等形式外，他们还积级谋求在服务国的商业存在。阿波罗国际已成功地在巴西、德国开办了大学，还积极地筹备在中国、印度的合作办学方式的商业存在。Nobel与中国的南洋集团鉴定了战略伙伴关系框架协议，准备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在中国建立合资教育机构。Eduvertures.com于今年5月发布了全球教育市场的报告，阐明了开发海外市场的原因：开发新的收入来源、躲避停滞的本国经济、通过建立国际性合作关系而深入挖掘产品的价值、发挥在新市场技术领先的优势、在全球范围内面对竞争者和潜在竞争者以发挥竞争优势、满足投资者快速增长的要求。^[18]Eduvertures.com还专门做了中国教育市场的研究报告，令美国教育产业公司兴趣斐然。

　　三、美国教育产业面临的机会与挑战

美国教育产业市场化程度高，注重科技手段的应用，注重行业趋势的把握，注重竞争能力的构建。但在激烈的竞争环境和快速的市场成长当中，机会与挑战并存。教育产业各门类面临的机会与挑战及其代表上市公司具体分析如下：

　　婴幼儿托管主要机会：研究证实早期教育很重要；单亲及双收入家庭数量增加；可能得到企业资助；可建立全国性、高质量的品牌。主要挑战：市场分散，规模小；家长难以快速判断教育水平的好坏；属传统的低利润行业，保留和吸引优秀人才困难；建立在质量上的差异有一定困难。代表上市公司有Bright Horizons Fmily、Solutions、Childtime Learning Centers、Nobel Learning Communities、New Horizons Kids Quest等。

　　学前至12年级教育　主要机会：市场容量大；国家重视；科技和新教育方法的应用能产生良好的学生学习成果；特许学校及其他优惠政策利于产业经营。主要挑战：法律法规的障碍；政府及教师工会的干预；必须显示学生成绩的改善；不动产及其他的资本性投入压力大；小班化要求高。代表上市公司有Eion Schools、NobelLearning Communities等。

　　高中后教育　主要机会：学生入学量不断增加带来巨大而独特的市场机会；终身教育要求最佳的综合模式；可有效地使用技术手段；将学生视为教育产品的消费者；易于利用远程教育。主要挑战：来自远程教育提供商的竞争；需满足政府的要求以获得联邦贷款(如助学贷款)。代表上市公司有Apollo Gronp、EducationManagement、ITT Educational Services、Whiteman Education、EdnTrek International等。

　　出版发行　主要机会：从印刷到电子多媒体及数字印刷出版物的庞大市场。主要挑战：来自互联网提供商的竞争；数字类版权的管理；采购定单支离破碎。代表上市公司有Harcourt General、John Wilev ＆ Sons、McGraw-Hill、Pearson、Scholastic等。

　　教学及管理软件　主要机会：学校大量增加科技开支；父母更多地参与儿童教育，庞大的家庭市场；可将软件的内容与高水平的教育标准相联系；可借助互联网的解决方案。主要挑战：价格竞争的压力；长期、艰难的销售过程；必须合适且易于教师应用。代表上市公司有历Riverdeep。

　　教育性玩具与游戏　主要机会：庞大的学校及家庭的市场；学生对此类产品兴趣提高。主要挑战：难以附加智力的成分；儿童消费倾向不稳定。代表上市公司有Mattel、SmarterKids、Zany Brainy等。

　　特殊青少年服务　主要机会：政府注重对青少年特殊服务的投入；可在学校内以签定合同的形式提供此类服务。主要挑战：要设法获得政府资助；质量控制困难；市场分散。代表上市公司有Aspen Youth Services、Children’sComprehensive Services、Res-Care等。

　　考试准备与辅导 主要机会：学前到12年级对此种服务的需求强烈；可利用互联网。主要挑战：好品牌占据中心市场；市场分散。代表上市公司有Sylvan。
　　假期及课外补充服务　主要机会：双职工家庭对校外服务的需求增大；可与学校及校区签定服务合同。主要挑战：来自非赢利机构和学校的极强的竞争；服务分散难以管理。

　　教育专业人员培训　主要机会：众多新教师进入市场；颁照制将成趋势；政府将会在教师培训上加大投入；易地利用网络。主要挑战：花费在教师培训上的投入仍然很低；教师缺少接受培训的时间；教师常常缺乏基本技能。

　　企业培训　主要机会：企业对培训的需求强烈；可利用网络教育和科技手段提高培训效率；中小企业市场广阔。主要挑战：市场分散；企业通常需要量身订做的教育培训。代表上市公司有Click2Learn、DigitalThink、Docent、Learning Tree、Provant、Saba Software、SkillSoft、SmartForce等。

　　学位与证书　主要机会：更多的在职成年人继续学习以更新技能；通过认证后可提高课程和学位的认知度。主要挑战：通过互联网颁发的学位与证书给人以低质量的感觉；竞争强烈；对内容及辅导的控制困难。代表上市公司有University of Phoenix Online。

　　网上教学　主要机会：儿童及成人乐用互联网；宽带技术广泛应用；学生、教师和家长希望获得更多的信息；通过科技手段可将内容搞得更为有趣、互动和个性人；一个站点可以传输大量的内容和商机。主要挑战：消费者已习惯于免费的网上信息；获得广告与赞助收入很困难。代表上市公司有Lightspan。

　　网络平台　主要机会：庞大的学校及家庭的市场；学生、学校和教师要求有效的网络化课程。主要挑战：技术难度；平台的标准尚未开发成型。代表上市公司有Caliber。